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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嶼頷首：“最近的工作都在這邊，但不忙，馬上放假了。”
雖然江霧白還是學生，但總見過家裏人的情況，難道節前節後不是相對來說較忙的時間嗎？而且如果是不需要他忙起來的工作，但何必要他親自來泉都呢？
總感覺有很多疑點，但他由內而外都寫著理應如此。江霧白也只能說：“好吧，那明天就看這個。”
反正她也有時間。平時晚上，她回了家就是練練琴寫寫曲，但也有不少時間是浪費在手機上，或者是發呆上的。用來看電影，也挺不錯。
只是，江霧白再怎麽也沒想到，這每天一部電影，就這麽持續到了放假。
放假前一天，江霧白回了家，黎安正在房間裏看書，聽見動靜她走出來，靠在門邊問她：“今天沒去看電影？”
江霧白感覺她的語氣有點不對勁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什麽怎麽了？就問問。”黎安別開臉，走到衛生間洗了個手，盡管她並不需要洗手。
江霧白走過去通過鏡子看著她：“他有事回雲城了，我明天也要回去。你呢，這次放假打算做什麽？”
之前的三年裏，江霧白都沒有問過她這個問題，也不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麽。
“我沒什麽要做的。”黎安語氣有幾分生硬地回答。
江霧白突然後悔問了這個問題，她又沒有家人，能做什麽呢，大概之前的三年也就是一個人泡在圖書館裏。
雖然江洵對黎安挺不錯的，但不會在放假的時候把她帶回家裏，因為他知道黎安和江霧白的關系比較陌生，他怕把她帶回家會讓江霧白感到不舒服。
黎安也沒覺得有什麽委屈的，叔叔對她好這事，本就不是理所應當的，她更不敢多要求什麽。
江霧白又跟著她走到廚房，接過她遞過來的水，她問：“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？”
黎安知道她既然問了就是真想帶她一起回去，但又下意識地有些擔心她只是隨口說說，她要是同意了反而會讓她感到麻煩。
“你沒別的事吧？沒別的事就跟我一起嘛。”江霧白也看出她覺得自己只是在客套，於是又說了一遍，還掏出手機來訂票。
“好吧。”黎安應了，看她訂票，趕緊說，“我自己訂。”
“你接我那麽多次的油費也不少。”江霧白拒絕了她，很快就訂好了票，“我回房間寫東西啦，明天見。”說完就鉆進了自己的臥室。
她要寫東西，黎安也不好打擾她了，只好也回自己房間繼續學習。這些天江霧白晚上都去看電影，她都在家學習，比圖書館還要安靜，只是，有些寂寞。她選擇回家學習，就是想著能和她一起吃吃飯，說說話的。結果她都不在。
江霧白沒什麽行李是因為家裏東西都有，黎安沒什麽行李是她本身就沒多少東西。
兩人落地雲城後，甚至不用先回家放行李，打了個車先去雲城最有名的景點玩。
因為黎安沒在雲城玩過，唯一一次來就是參加江洵的葬禮，所以江霧白覺得應該帶她玩一玩，盡管她對這些景點也只有很小時候的模糊記憶。
可惜今天天氣不是很好，天空陰沈沈的，明明有著拍照很容易出片的風景，卻因為天氣原因拍出來都蒙上了一層霧。
晚飯時間回了家，唐語燕看見她們，高興得不行。
昨晚聽說黎安要來家裏，唐語燕今天早上就開始和陳姨一起準備晚飯。她之前沒有見過黎安，只是聽江洵說過幾次，說她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，不卑不亢不驕不躁，她一直很想見她，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。
而且看江霧白和黎安的關系變好了起來，唐語燕更是高興，女兒能交上不錯的朋友，是件讓人感到放心的事。
黎安不太會說話，尤其是在這樣不熟悉的環境裏，表情始終帶著尷尬。
但唐語燕並沒有為難她，只是給她夾菜，還說：“今天都沒有放雞蛋，放心吃。”昨晚江霧白提前告訴她了。
黎安逐漸放松下來，看著江霧白對她媽媽和姐姐撒嬌，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吃完飯，江漓把黎安叫到書房，說：“你知道江霧白打算去法國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
“法國有幾所理工學院都不錯，你有沒有興趣？我可以幫你申請。”江漓是想著讓江霧白一個人去國外鍛煉鍛煉也不錯，但還是希望她如果遇到事情，能馬上找到熟人幫忙。
黎安知道江洵一開始資助自己，還讓她和江霧白一起住那麽好的房子，就是為了讓她照顧江霧白的安全。現在江漓的話，她也能理解。只是，她沈吟了一會還是說道：“其實我已經決定申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了。”
“這樣，我明白了，那你好好加油。”
黎安本來以為她會讓自己放棄，會讓她考慮考慮去法國，但她一點也沒猶豫地就這樣說了。她點點頭：“嗯，我會的。”
江漓對著她笑笑：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，一定跟我說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好了，房間我已經讓陳姨收拾出來了，就在江霧白房間隔壁，上樓好好休息吧。”江漓說完，黎安點點頭準備出去，她又突然想起什麽，把人叫住，“對了，你見過裴嶼吧？”
黎安猶豫一下該怎麽回答，還是點了頭。
“他有經常來找江霧白嗎？”
“不太清楚，我一般都在圖書館裏。”
黎安跟江霧白一起上了樓，房間很寬敞，收拾得很幹凈，還有一個陽臺可以看到院子。她走到陽臺上，對江霧白說了剛才江漓問的問題。
江霧白雙手搭在欄桿上，看著院子裏生長旺盛的菲白竹，情緒有些低落，很快又振作起來。看得出來江漓的態度，不過她又沒有真的要和裴嶼怎麽樣，只要沒這個意圖，那姐姐不管怎麽想都無所謂。
手機震動起來，好巧不巧，正是裴嶼打來的。
黎安看了一眼，便進了房間，還把陽臺的門拉上了，讓她單獨跟人講電話。
“有個重要的事情。”
電話那頭的開場白讓江霧白意識到，肯定是和奶奶有關的事情。
“奶奶最近病情有好轉，醫生同意她外出幾天，我打算把她接到我家。所以，”裴嶼頓了頓，繼續說，“需要你也過來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江霧白沒多做停頓，幾乎是下一秒就應答了，公事公辦的語氣，“今天晚上嗎？”
“對，奶奶九點過來，我已經叫車去接你了，半小時後到。”裴嶼的語氣也很平淡，“記得多帶些你的衣服過來，還有，至少需要你在我這邊住三天。”
“好。”說完江霧白就掛了電話，拉開陽臺門，對收拾東西的黎安說，“我要去裴嶼那邊，你在這邊要是有什麽不習慣的給我打電話。”
黎安點點頭，沒說什麽。
半小時對收拾東西來說足夠了，但心理上的準備是不夠的。江霧白坐在鋼琴前，調整自己的心態。鋼琴上有一本法文書，她剛才猶豫要不要帶過去，最後還是決定不拿。
到點，江霧白接到了司機的電話，提著行李箱下了樓。
姐姐還在書房裏，媽媽在廚房和陳姨一起做甜品，江霧白莫名心虛地放輕了腳步，快速出了門。
明明是合約上的內容，她要去姐姐也攔不住，但江霧白還是選擇了用發信息的方式通知江漓。
江漓看到消息的時候，車已經駛出兩公裏了。
裴嶼的住所在市中心，大樓和裴氏的大樓相距不遠，來回方便節省時間。他來車庫接她，伸手拿過行李箱，第一句話便是：“為了不讓奶奶起疑，我們要睡在同個房間，但你放心，我睡沙發。”
在車上江霧白就一直在想這件事，聽到他這麽說，她也沒多放心。哪怕他們住在不同的房間，她都會不自在。但她點點頭，表現得很淡定，像是早就知道沒什麽一般。
裴嶼的房間很簡潔，看上去不太有生活氣息，換上幹凈的白色拖鞋，江霧白進入屬於他的空間。
墻上掛著的《火花》讓她駐足觀看，猩紅的畫布在白色的房間裏強烈得突出。原來這幅畫是被他拍下來了。
“喜歡？”
“嗯。”江霧白陷入了一些回憶之中，語氣深了些，“這場拍賣，我爸也在。”當時她本來也要去的，但學校有個說不重要卻也挺重要的活動必須要參加。她讓她爸一定要拍下，最後沒拍成，她失落了好一陣。
“等你走的時候，把它帶走吧。”說著，裴嶼進了他的臥室。
江霧白楞了一下，跟了過去，“不用。”邊說邊拿回自己的箱子，把裏面的衣服拿出來，混入衣櫃中他的衣服裏。
熟悉的味道，江霧白掛著衣服，耳根有些發燙。
裴嶼也一起整理，純白又柔軟的衣服在手裏的觸感，有些奇妙。她的衣服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氣，和他的混合在一起，很搭配。
衣服都放進衣櫃後，裴嶼的手機響了起來，是奶奶到樓下了。
於是江霧白趕緊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去主臥的洗手間，把瓶瓶罐罐都放好，然後她望著櫃子裏那只白色的電動牙刷，發現自己忘記帶牙刷了。
不止牙刷，毛巾也忘帶了。
江霧白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皺眉頭，坐在鋼琴前她還覺得自己收拾得又快又全面呢，原來她根本就慌得不行，連這麽基本又重要的東西都能忘記。
還好櫃子裏都有新的，她拿出來放好，有些敏感地把牙刷的角度換了又換，讓兩只牙刷看起來和諧一點。
一切弄得像模像樣之後，江霧白出去，剛好迎接坐著輪椅進來的奶奶。
奶奶看見她，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，對著她伸手。
江霧白過去抓住奶奶的手，黏糊糊地撒嬌。
對晏和來說，現在已經不早，該休息了。不一定睡得著，但活動太多耗費體力。孫晗也來了，帶著晏和去洗漱。
江霧白的東西大都放在主臥的洗手間裏，但外面的洗手間她也隨意放了些東西，以防奶奶看出什麽問題。
她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奶奶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。
晏和想起來說道：“睡前我想聽聽音樂，你有什麽推薦的，等會放給我聽聽。”
江霧白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，她只帶了衣物和日常用品，一張唱片也沒帶，她也沒預料到會有這情況。她點點頭，先答應下來，然後馬上找裴嶼說這事。
“不急。”裴嶼帶著她走到書房。
書房的風格和其他房間都不同，有些淩亂，在這裏才看出居住的痕跡。書架一共有四個，都是可以移動的，每個空隙都塞得滿滿的，只剩下一個稍微小一些的書架還有空位，看樣子是新購入的。
仔細一看，這個新的書架上放著的不是書，而是唱片。
江霧白微怔，這些雖然比不上她家裏的，但數量也很可觀，而且能看出有些是絕版的唱片，連她都沒有擁有的。
“我不太懂，叫人買了些，看書的時候隨便放著聽。”裴嶼走到一邊，“你看看哪張合適。”
江霧白站定在架子面前，手指在一張張微微傾斜的唱片上劃過，她的心緒沈沈浮浮，片刻後問：“你愛上音樂了嗎？”
呼吸屏住。
這是很難回答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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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嶼頷首：“最近的工作都在這邊，但不忙，馬上放假了。”
雖然江霧白還是學生，但總見過家裏人的情況，難道節前節後不是相對來說較忙的時間嗎？而且如果是不需要他忙起來的工作，但何必要他親自來泉都呢？
總感覺有很多疑點，但他由內而外都寫著理應如此。江霧白也只能說：“好吧，那明天就看這個。”
反正她也有時間。平時晚上，她回了家就是練練琴寫寫曲，但也有不少時間是浪費在手機上，或者是發呆上的。用來看電影，也挺不錯。
只是，江霧白再怎麽也沒想到，這每天一部電影，就這麽持續到了放假。
放假前一天，江霧白回了家，黎安正在房間裏看書，聽見動靜她走出來，靠在門邊問她：“今天沒去看電影？”
江霧白感覺她的語氣有點不對勁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什麽怎麽了？就問問。”黎安別開臉，走到衛生間洗了個手，盡管她並不需要洗手。
江霧白走過去通過鏡子看著她：“他有事回雲城了，我明天也要回去。你呢，這次放假打算做什麽？”
之前的三年裏，江霧白都沒有問過她這個問題，也不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麽。
“我沒什麽要做的。”黎安語氣有幾分生硬地回答。
江霧白突然後悔問了這個問題，她又沒有家人，能做什麽呢，大概之前的三年也就是一個人泡在圖書館裏。
雖然江洵對黎安挺不錯的，但不會在放假的時候把她帶回家裏，因為他知道黎安和江霧白的關系比較陌生，他怕把她帶回家會讓江霧白感到不舒服。
黎安也沒覺得有什麽委屈的，叔叔對她好這事，本就不是理所應當的，她更不敢多要求什麽。
江霧白又跟著她走到廚房，接過她遞過來的水，她問：“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？”
黎安知道她既然問了就是真想帶她一起回去，但又下意識地有些擔心她只是隨口說說，她要是同意了反而會讓她感到麻煩。
“你沒別的事吧？沒別的事就跟我一起嘛。”江霧白也看出她覺得自己只是在客套，於是又說了一遍，還掏出手機來訂票。
“好吧。”黎安應了，看她訂票，趕緊說，“我自己訂。”
“你接我那麽多次的油費也不少。”江霧白拒絕了她，很快就訂好了票，“我回房間寫東西啦，明天見。”說完就鉆進了自己的臥室。
她要寫東西，黎安也不好打擾她了，只好也回自己房間繼續學習。這些天江霧白晚上都去看電影，她都在家學習，比圖書館還要安靜，只是，有些寂寞。她選擇回家學習，就是想著能和她一起吃吃飯，說說話的。結果她都不在。
江霧白沒什麽行李是因為家裏東西都有，黎安沒什麽行李是她本身就沒多少東西。
兩人落地雲城後，甚至不用先回家放行李，打了個車先去雲城最有名的景點玩。
因為黎安沒在雲城玩過，唯一一次來就是參加江洵的葬禮，所以江霧白覺得應該帶她玩一玩，盡管她對這些景點也只有很小時候的模糊記憶。
可惜今天天氣不是很好，天空陰沈沈的，明明有著拍照很容易出片的風景，卻因為天氣原因拍出來都蒙上了一層霧。
晚飯時間回了家，唐語燕看見她們，高興得不行。
昨晚聽說黎安要來家裏，唐語燕今天早上就開始和陳姨一起準備晚飯。她之前沒有見過黎安，只是聽江洵說過幾次，說她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，不卑不亢不驕不躁，她一直很想見她，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。
而且看江霧白和黎安的關系變好了起來，唐語燕更是高興，女兒能交上不錯的朋友，是件讓人感到放心的事。
黎安不太會說話，尤其是在這樣不熟悉的環境裏，表情始終帶著尷尬。
但唐語燕並沒有為難她，只是給她夾菜，還說：“今天都沒有放雞蛋，放心吃。”昨晚江霧白提前告訴她了。
黎安逐漸放松下來，看著江霧白對她媽媽和姐姐撒嬌，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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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法國有幾所理工學院都不錯，你有沒有興趣？我可以幫你申請。”江漓是想著讓江霧白一個人去國外鍛煉鍛煉也不錯，但還是希望她如果遇到事情，能馬上找到熟人幫忙。
黎安知道江洵一開始資助自己，還讓她和江霧白一起住那麽好的房子，就是為了讓她照顧江霧白的安全。現在江漓的話，她也能理解。只是，她沈吟了一會還是說道：“其實我已經決定申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了。”
“這樣，我明白了，那你好好加油。”
黎安本來以為她會讓自己放棄，會讓她考慮考慮去法國，但她一點也沒猶豫地就這樣說了。她點點頭：“嗯，我會的。”
江漓對著她笑笑：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，一定跟我說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好了，房間我已經讓陳姨收拾出來了，就在江霧白房間隔壁，上樓好好休息吧。”江漓說完，黎安點點頭準備出去，她又突然想起什麽，把人叫住，“對了，你見過裴嶼吧？”
黎安猶豫一下該怎麽回答，還是點了頭。
“他有經常來找江霧白嗎？”
“不太清楚，我一般都在圖書館裏。”
黎安跟江霧白一起上了樓，房間很寬敞，收拾得很幹凈，還有一個陽臺可以看到院子。她走到陽臺上，對江霧白說了剛才江漓問的問題。
江霧白雙手搭在欄桿上，看著院子裏生長旺盛的菲白竹，情緒有些低落，很快又振作起來。看得出來江漓的態度，不過她又沒有真的要和裴嶼怎麽樣，只要沒這個意圖，那姐姐不管怎麽想都無所謂。
手機震動起來，好巧不巧，正是裴嶼打來的。
黎安看了一眼，便進了房間，還把陽臺的門拉上了，讓她單獨跟人講電話。
“有個重要的事情。”
電話那頭的開場白讓江霧白意識到，肯定是和奶奶有關的事情。
“奶奶最近病情有好轉，醫生同意她外出幾天，我打算把她接到我家。所以，”裴嶼頓了頓，繼續說，“需要你也過來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江霧白沒多做停頓，幾乎是下一秒就應答了，公事公辦的語氣，“今天晚上嗎？”
“對，奶奶九點過來，我已經叫車去接你了，半小時後到。”裴嶼的語氣也很平淡，“記得多帶些你的衣服過來，還有，至少需要你在我這邊住三天。”
“好。”說完江霧白就掛了電話，拉開陽臺門，對收拾東西的黎安說，“我要去裴嶼那邊，你在這邊要是有什麽不習慣的給我打電話。”
黎安點點頭，沒說什麽。
半小時對收拾東西來說足夠了，但心理上的準備是不夠的。江霧白坐在鋼琴前，調整自己的心態。鋼琴上有一本法文書，她剛才猶豫要不要帶過去，最後還是決定不拿。
到點，江霧白接到了司機的電話，提著行李箱下了樓。
姐姐還在書房裏，媽媽在廚房和陳姨一起做甜品，江霧白莫名心虛地放輕了腳步，快速出了門。
明明是合約上的內容，她要去姐姐也攔不住，但江霧白還是選擇了用發信息的方式通知江漓。
江漓看到消息的時候，車已經駛出兩公裏了。
裴嶼的住所在市中心，大樓和裴氏的大樓相距不遠，來回方便節省時間。他來車庫接她，伸手拿過行李箱，第一句話便是：“為了不讓奶奶起疑，我們要睡在同個房間，但你放心，我睡沙發。”
在車上江霧白就一直在想這件事，聽到他這麽說，她也沒多放心。哪怕他們住在不同的房間，她都會不自在。但她點點頭，表現得很淡定，像是早就知道沒什麽一般。
裴嶼的房間很簡潔，看上去不太有生活氣息，換上幹凈的白色拖鞋，江霧白進入屬於他的空間。
墻上掛著的《火花》讓她駐足觀看，猩紅的畫布在白色的房間裏強烈得突出。原來這幅畫是被他拍下來了。
“喜歡？”
“嗯。”江霧白陷入了一些回憶之中，語氣深了些，“這場拍賣，我爸也在。”當時她本來也要去的，但學校有個說不重要卻也挺重要的活動必須要參加。她讓她爸一定要拍下，最後沒拍成，她失落了好一陣。
“等你走的時候，把它帶走吧。”說著，裴嶼進了他的臥室。
江霧白楞了一下，跟了過去，“不用。”邊說邊拿回自己的箱子，把裏面的衣服拿出來，混入衣櫃中他的衣服裏。
熟悉的味道，江霧白掛著衣服，耳根有些發燙。
裴嶼也一起整理，純白又柔軟的衣服在手裏的觸感，有些奇妙。她的衣服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氣，和他的混合在一起，很搭配。
衣服都放進衣櫃後，裴嶼的手機響了起來，是奶奶到樓下了。
於是江霧白趕緊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去主臥的洗手間，把瓶瓶罐罐都放好，然後她望著櫃子裏那只白色的電動牙刷，發現自己忘記帶牙刷了。
不止牙刷，毛巾也忘帶了。
江霧白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皺眉頭，坐在鋼琴前她還覺得自己收拾得又快又全面呢，原來她根本就慌得不行，連這麽基本又重要的東西都能忘記。
還好櫃子裏都有新的，她拿出來放好，有些敏感地把牙刷的角度換了又換，讓兩只牙刷看起來和諧一點。
一切弄得像模像樣之後，江霧白出去，剛好迎接坐著輪椅進來的奶奶。
奶奶看見她，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，對著她伸手。
江霧白過去抓住奶奶的手，黏糊糊地撒嬌。
對晏和來說，現在已經不早，該休息了。不一定睡得著，但活動太多耗費體力。孫晗也來了，帶著晏和去洗漱。
江霧白的東西大都放在主臥的洗手間裏，但外面的洗手間她也隨意放了些東西，以防奶奶看出什麽問題。
她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奶奶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。
晏和想起來說道：“睡前我想聽聽音樂，你有什麽推薦的，等會放給我聽聽。”
江霧白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，她只帶了衣物和日常用品，一張唱片也沒帶，她也沒預料到會有這情況。她點點頭，先答應下來，然後馬上找裴嶼說這事。
“不急。”裴嶼帶著她走到書房。
書房的風格和其他房間都不同，有些淩亂，在這裏才看出居住的痕跡。書架一共有四個，都是可以移動的，每個空隙都塞得滿滿的，只剩下一個稍微小一些的書架還有空位，看樣子是新購入的。
仔細一看，這個新的書架上放著的不是書，而是唱片。
江霧白微怔，這些雖然比不上她家裏的，但數量也很可觀，而且能看出有些是絕版的唱片，連她都沒有擁有的。
“我不太懂，叫人買了些，看書的時候隨便放著聽。”裴嶼走到一邊，“你看看哪張合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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